大理古城的人民路总是这样，一半是市井烟火，一半是文艺清欢。沈复揣着阿秀刚给的桂花糕，慢悠悠地逛着，手里还提着给老沙买的旱烟丝。路两旁的小店挂着各色招牌，扎染布在风里飘成彩色的云，手鼓店传出咚咚的节奏，和茶馆里的白族调调混在一起，倒比苏州的观前街多了几分野趣。
他停在一家卖古籍复刻本的小店前，拿起一本《园冶》翻看着。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，笑着说：“沈公子，这是明代计成的原著复刻，您肯定懂行。”沈复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，油墨香里竟有几分旧时光的味道，正想询价，忽然被人从身后拦住了去路。
“沈公子，可算找到你了！”一个带着几分张扬的声音响起。沈复回头，只见面前站着一男三女，都举着手机支架，镜头正对着他。男的二十来岁，头发染成蜜黄色，额前的碎发挑染着几缕银灰，左耳戴着枚闪着光的耳钉，穿一件潮牌卫衣，牛仔裤上破了好几个洞，浑身上下透着“年少风流”的劲儿。旁边的三个姑娘更是亮眼，清欢穿件粉色吊带裙，外搭镂空针织衫，长发卷成大波浪；妙玉一身素白旗袍，衬得身姿纤细，手里摇着把檀香扇；夏目则是运动风的短款上衣配工装裤，露出纤细的腰肢，三人站在一起，真真是“曼妙身材，摇曳生姿”。
周围的游客纷纷驻足，遇到了网红直播，拿出手机跟着拍。沈复有些错愕，拱手道：“诸位拦住某，不知有何见教？”
黄发男子一把拉住他的手腕，力道不小，手机镜头凑得更近了：“沈公子，我是小白的朋友，小白介绍我来的！我叫黄少，这三位是我公会旗下的女主播，清欢、妙玉、夏目。”他说着，指了指身边的姑娘们，“我们都是《向往的大理》嘉宾团的，先期来踩点热身。”
沈复这才反应过来。小白之前提过，嘉宾团里有个来头不小的网红主播，叫黄少，是公会力捧的对象。他连忙回礼：“原来是黄少，失敬失敬。不知找某有什么可以效劳的？”
黄少松开手，对着镜头扬了扬下巴，弹幕瞬间刷了起来：“黄少终于找到沈公子了！”“沈公子穿古装好有气质！”“清欢女神今天好甜！”“妙玉的旗袍绝了！”“夏目冲鸭！”黄少扫了眼弹幕，得意地笑了：“沈公子，咱们这次踩点不走寻常路，不住民宿，直接上苍山宿营，看日出！所有费用我包了，毕竟你对苍山熟。”
沈复有些犹豫。苍山宿营他倒是和良源去过几次，但带着这么一群打扮精致的主播，还要直播，怕是多有不便。可转念一想，小白特意打过招呼，要多照顾嘉宾团，便点头道：“既然是小白所托，某自然应允。我这就叫良源过来，他熟悉户外装备，也能帮着直播。”
黄少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爽快！我已经叫了外卖小哥送装备上山，咱们直接走就行！”说着，率先往古城外走去，三个女主播跟在身后，一边走一边对着镜头互动。清欢拿着支糖葫芦，对着镜头咬了一口：“家人们，我们现在去苍山宿营，沈公子当向导，期待住了！”妙玉扇着扇子，轻声说：“苍山的夜景很美，晚上给大家弹古琴。”夏目则蹦蹦跳跳地拍着路边的野花：“等下给你们看苍山的溪流，超清澈！”
沈复给良源发了消息，没过十分钟，良源就背着直播稳定器跑了过来：“公子，怎么突然要去宿营？我还没准备睡袋呢。”黄少笑着扔给他一个名牌背包：“放心，装备都齐了，顶级品牌，比你那旧睡袋舒服多了！”良源打开一看，里面是全新的羽绒睡袋、防潮垫，还有个折叠帐篷，标签都没撕，显然是刚买的。
出了古城，苍山脚下的路口停着几辆电动车，十几个穿黄色外卖服的小哥正往背上扛物资。编织袋里装着帐篷、睡袋、食材，还有几个大号的保温箱，上面印着“海鲜直达”的字样。黄少指了指那些外卖员：“都是我叫的同城跑腿，一趟给两百，保证把东西安全送到宿营地。”
良源看得咋舌：“黄少，这也太破费了吧？咱们自己背点轻便的就行。”黄少嗤笑一声，对着镜头挑眉：“家人们听到没？良源小哥太实在了。咱们出来直播，排面得拉满！难道让我家主播们背东西？那多掉价。”弹幕立刻刷起“黄少霸气”“排面拉满”“心疼外卖小哥”的留言。
沈复看着外卖员们弯腰扛重物的样子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他想起上次宿营，背着简单的行囊，一路走一路捡枯枝，虽简陋却自在。可黄少这派头，倒像是带着仪仗队出游的公子哥，少了几分户外的野趣，多了几分刻意的张扬。
一行人往苍山深处走，黄少和三个女主播走在中间，全程空手，只顾着对着镜头直播。清欢时不时停下，让黄少给她拍侧脸：“家人们，看这苍山的背景，是不是比滤镜好看？”妙玉则找了块石头坐下，拿出古琴弹了段《广陵散》，弹幕瞬间刷起“女神好有才华”“古琴绝了”的赞美。夏目最是活泼，跑到溪边撩水，溅起的水花落在镜头上，引来粉丝一阵哄笑。
沈复和良源走在前面带路，时不时提醒大家“小心青苔”“这边路滑”。良源把直播镜头架在稳定器上，拍着沿途的风景：“家人们，现在我们走的是感通寺后山的路，前面就是清碧溪，夏天的时候这里全是野花。”镜头扫过路边的杜鹃花丛，虽然不是花期，但枝叶繁茂，弹幕里满是“好治愈”“想去”的留言。
走了约莫一个时辰，夏目开始喊累：“黄少，什么时候到啊？我的脚都磨破了。”她跺了跺脚，露出脚上的小白鞋，鞋跟已经沾了泥。黄少立刻让外卖小哥停下来，从背包里拿出双全新的运动鞋：“换上这个，名牌限量款，舒服得很。”夏目眼睛一亮，当场就坐在石头上换鞋，对着镜头展示：“家人们，黄少给的限量款，羡慕吧？”
沈复在一旁看着，想起阿秀穿了三年的布鞋，鞋底磨破了还舍不得扔，自己补了又补。他不是不解风情，只是觉得这般铺张，倒失了宿营的本意。良源凑过来轻声说：“公子，这就是直播圈的规矩，得靠这些撑场面，不然粉丝不买账。”沈复叹了口气，没说话，只是加快了脚步。
中午时分，众人在清碧溪旁休息。外卖小哥拿出保温箱，打开一看，里面竟是冰镇的西瓜和可乐。黄少拿起一块西瓜递给沈复：“沈公子，尝尝，刚从冷链运过来的，比山里的泉水还凉。”沈复接过西瓜，咬了一口，甜是甜，却少了几分自然的清香。旁边的女主播们对着镜头吃西瓜，清欢故意把汁水沾在嘴角，引得粉丝刷礼物：“女神好可爱！”“给清欢买西瓜！”
休息时，黄少凑到沈复身边，压低声音说：“沈公子，你这直播风格太素了，得改改。你看我家这几个主播，各有各的人设：清欢走甜美路线，妙玉是古风才女，夏目是元气少女，粉丝就吃这一套。你光讲《三白游记》不得劲，得加点互动，比如和女主播搭戏，搞点CP粉，礼物不就来了？”
沈复摇摇头：“某直播，是为了讲芸娘的故事，传扬文化，不是为了迎合粉丝。”黄少嗤笑一声：“文化能当饭吃？你看我，上个月直播带货赚了两百万，粉丝刷的礼物还不算。这年头，流量才是王道。”他指了指正在和粉丝互动的清欢，“就清欢，上个月被一个大哥刷了五十万礼物，直接签了独家代言。”
良源在一旁听着，忍不住说：“黄少，直播也得讲真心吧？靠人设圈钱，粉丝迟早会看出来的。”黄少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小兄弟，你还是太年轻。人设只要立得稳，粉丝就会一直信。你看小白，装了两年富二代，不是照样火？”
沈复心里一动：“小白不是真的富二代？”黄少得意地挑眉：“当然不是！他那法拉利是租的，手表是高仿，上次跟我吹在北京有套房，结果连首付都付不起。也就你们信他那套。”沈复愣住了，想起之前小白说“公司包装的”“不差钱”的样子，黄少居然门清。
下午的路更陡了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外卖小哥渐渐体力不支，有个小哥脚下一滑，差点摔下去，幸好抓住了旁边的树枝。黄少皱了皱眉，对着镜头说：“家人们，外卖小哥不容易，刷波礼物给他们加加油！”粉丝们立刻刷起礼物，黄少转头对小哥说：“看到没？好好干，等下再给你们加一百。”小哥连忙道谢，咬着牙继续往上扛。
傍晚时分，终于到了宿营地——一片开阔的平台，正对着洱海，旁边有处溪流，取水方便。外卖小哥把物资放下，领了工钱就下山了，临走时还不忘给黄少深深鞠躬：“黄少，有事再叫我们，随叫随到。”黄少挥挥手，毫不在意地说：“行了，走吧。”
沈复和良源开始搭帐篷，黄少和女主播们则围在一旁直播。清欢拿着手机拍沈复搭帐篷的样子：“家人们，沈公子不仅会讲书，还会搭帐篷，太全能了！”妙玉则在一旁弹古琴，琴声和着山风，倒有几分意境。夏目跑到溪边打水，对着镜头展示：“家人们，苍山的泉水可以直接喝，甜甜的！”
良源看着黄少等人一动不动，忍不住对沈复说：“公子，他们也太懒了，连帐篷都不搭。”沈复叹了口气：“罢了，咱们既然答应了小白，就多担待些。”两人手脚麻利地搭好了四顶帐篷，黄少看了一眼，对着镜头说：“家人们，沈公子搭的帐篷就是专业，比酒店还舒服！”弹幕里满是“黄少真幸福”“羡慕主播们”的留言。
夜幕降临，黄少让清欢和夏目去溪边洗菜，自己则和妙玉坐在篝火旁直播。沈复和良源捡了些枯枝，生起了篝火，火焰“噼啪”作响，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红彤彤的。清欢蹲在溪边洗菜，对着镜头抱怨：“家人们，这水好凉啊，我的手都冻红了。”粉丝立刻刷起“心疼清欢”“给清欢买暖手宝”的礼物，黄少在一旁笑着说：“乖，洗快点，晚上给你加鸡腿。”
保温箱里的食材确实丰盛：新鲜的草鱼鱼、现切的牛羊肉、进口的海鲜，还有各种蔬菜和水果。黄少拿出一瓶红酒，对着镜头晃了晃：“家人们，82年的拉菲，今天给大家开个眼。”良源凑过去看了眼标签，悄悄对沈复说：“公子，这是仿的，正品要几十万呢。”沈复皱了皱眉，没说话。
沈复负责烤鱼，他从小跟着父亲学过厨艺，处理起鱼来得心应手。他把鱼串在树枝上，放在火边慢慢烤，撒上从老沙酒馆带来的香料，香气很快就飘了出来。清欢凑过来，对着镜头拍烤鱼的画面：“家人们，沈公子烤的鱼好香啊，我先替你们尝尝！”她拿起一串鱼，咬了一口，眼睛一亮：“好好吃！比五星级酒店的还好吃！”弹幕立刻刷起“求沈公子开饭店”“我要去大理吃烤鱼”的留言。
晚饭时分，篝火旁摆满了食物，红酒杯碰得叮当响。黄少举起酒杯，对着镜头说：“家人们，今晚的苍山夜宴，感谢大家的陪伴！刷个火箭，我让妙玉给大家弹首《高山流水》！”话音刚落，屏幕上就亮起了火箭的特效，一个叫“行烟阁”的粉丝刷了三发火箭。黄少眼睛一亮，对妙玉说：“妙玉，给行烟阁安排上！”妙玉放下酒杯，拿出古琴，指尖拨动琴弦，悠扬的琴声在山谷里回荡。
女主播们轮流表演节目。清欢唱了首甜美的流行歌，粉丝刷了不少礼物；夏目跳了段爵士舞，身姿曼妙，引得弹幕一片“好美”；妙玉弹完古琴，又写了幅毛笔字，“点苍夜话”四个大字，虽不及沈复的笔力，却也有几分韵味。黄少则在一旁煽风点火：“家人们，我家主播们多才多艺，刷礼物前三名，我拉你们进粉丝群，和主播私聊！”
沈复和良源坐在一旁，默默吃着东西。沈复看着眼前的热闹，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。这篝火、美食、歌舞，倒像是明代江南的宴饮，可少了几分真诚，多了几分刻意的讨好。他想起和老沙、阿秀、良源在酒馆里吃菌子火锅的日子，没有直播，没有礼物，却有说有笑，比这热闹更让人安心。
黄少喝了几杯红酒，脸上泛起红晕。他拉着沈复走到一旁，远离了直播镜头，压低声音说：“沈公子，跟你说句实话，小白那《向往的大理》节目，我才是投资方，他就是个幌子。我这次带女主播来，就是想让她们在节目里露脸，吸引大哥关注。”
沈复有些惊讶：“你是投资方？”黄少得意地点点头：“那当然！北京五套房，租金都够我躺平了，投资个节目算什么。我跟你说，做直播就得有资本，不然怎么捧人？你看我旗下的主播，哪个不是我砸钱捧出来的？”他指了指正在和粉丝互动的清欢，“清欢去年还是个小主播，我给她买流量、上热搜，现在粉丝都三十万了。”
“可这样的流量，来得快，去得也快吧？”沈复问。黄少嗤笑一声：“管他呢，能赚钱就行。等她们火了，接代言、带货，我抽成就能赚翻。实在不行，让她们嫁个大哥，我还能得笔介绍费。”
这话让沈复皱起了眉头：“嫁个大哥？这岂是儿戏？”黄少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沈公子，你这就不懂了。现在的女主播，找个有钱的大哥嫁了，是最好的归宿。我之前有个手下的主播，叫小桃，长得不如清欢漂亮，但是会来事，被河北廊坊一个大哥看上了，直接嫁过去，现在住豪宅，开豪车，家里还有三个佣人，比在直播圈累死累活强多了。”
“那大哥多大年纪？待她好吗？”良源忍不住凑过来问。黄少满不在乎地说：“三十多岁吧，离异，头被他前妻拿烟灰缸砸破过。好不好的有什么关系？有钱就行啊！小桃现在隔三差五给我送奢侈品，说要感谢我当年的提点。”他压低声音，神秘地说，“这次我带清欢她们来，就是听说大理有个‘龙大哥’，出手阔绰，要是能被他看上，我这投资就值了。”
沈复和良源都呆住了。沈复想起芸娘，想起他们之间相濡以沫的爱情，想起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承诺。在他看来，婚姻是知己相伴，是风雨同舟，可在黄少眼里，竟成了主播攀附权贵的跳板，成了赚钱的工具。他胸口一阵发闷，说不出话来。
良源脸色也不好看：“黄少，感情不能这么算计吧？主播也是人，不是商品。”黄少像是听到了笑话：“小兄弟，你太天真了。在直播圈，感情就是商品。你看妙玉，平时装得清冷，上次有个大哥刷了二十万，她还不是陪人家吃了顿饭？”
两人正说着，突然听到清欢的尖叫：“啊！有蛇！”沈复连忙跑过去，只见篝火旁的草丛里，一条小蛇正慢慢爬出来。他捡起一根树枝，轻轻把蛇挑到远处，对众人说：“别怕，是无毒的草蛇，山里常见。”清欢拍着胸口，对着镜头撒娇：“刚才吓死我了，幸好有沈公子在，沈公子好勇敢！”弹幕立刻刷起“沈公子男友力爆棚”“磕到了”“求沈公子保护清欢”的留言。
黄少趁机煽风点火：“家人们，沈公子不仅有才，还这么勇敢，和清欢是不是很配？刷波礼物，让他们合唱一首歌！”粉丝们立刻响应，火箭、跑车的特效刷个不停。沈复皱了皱眉，正想拒绝，清欢已经拉着他的手：“沈公子，就唱一首嘛，别扫大家的兴。”
沈复无奈，只好和清欢合唱了一首《但愿人长久》。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古意，清欢的声音甜美，倒也和谐。唱完后，弹幕里满是“好甜”“在一起”的留言，黄少笑得合不拢嘴：“家人们，这波互动怎么样？刷礼物走起！”
夜深了，女主播们累了，回到帐篷休息。黄少喝得醉醺醺的，对着镜头说：“家人们，今天就到这里，明天看日出，不见不散！”他关掉直播，瘫坐在石头上，对沈复说：“沈公子，明天日出的时候，让妙玉和你搭戏，就演‘古人遇知音’，肯定能吸引‘龙大哥’关注。”
篝火渐渐熄灭，只剩下点点火星。沈复和良源坐在溪边，看着远处的洱海夜景。良源叹了口气：“公子，没想到直播圈这么复杂，比咱们想的还黑暗。”沈复望着天上的明月，想起芸娘曾说“月是故乡明”，轻声说：“不管圈子多复杂，咱们守住初心就好。芸娘的故事要讲，文化要传，真诚待人，总会有人懂的。”
良源点点头：“对了，沈公子，你说那个‘龙大哥’，会不会是龙少啊？”沈复心里一动，龙少的神秘，黄少的算计，小白的伪装，这一切似乎都有着某种联系。他摇了摇头：“不知道，但不管是谁，咱们都按自己的方式来。”
夜深了，苍山的风渐渐凉了。沈复躺在帐篷里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他想起黄少的话，想起小白的伪装，想起那些被当成商品的女主播，心里满是困惑。这个四百年后的时代，有直播这样传播文化的新方式，却也充斥着如此多的浮华与算计。他不知道自己的坚持，在这样的圈子里，能走多远。
忽然，帐篷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沈复警惕地坐起来，掀开帐篷帘一看，只见妙玉站在外面，手里拿着古琴，神色有些犹豫。“沈公子，”她轻声说，“我……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沈复走出帐篷，月光洒在妙玉身上，她的旗袍在夜里泛着淡淡的光。“妙玉姑娘，有事吗？”妙玉咬了咬嘴唇，轻声说：“沈公子，黄少的话，我都听到了。我不想被他当成筹码，不想嫁给什么‘大哥’。我喜欢古琴，喜欢传统文化，我想好好做直播，像你一样，靠真本事吸引粉丝。”
沈复有些惊讶，随即温和地说：“姑娘若有此心，某愿意帮你。下个月清雅姑娘要办汉服文化展，你可以来表演古琴，既能传播文化，也能吸引真正的粉丝。”妙玉眼睛一亮，连忙鞠躬道谢。
沈复点了点头：“若有困难，可找某和清雅姑娘帮忙。”妙玉感激地说：“多谢沈公子，我先回去了。”她转身回到帐篷，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。
沈复站在月光下，心里的郁结渐渐解开。他知道，直播圈虽然浮华，但也有像妙玉这样坚守初心的人；虽然有黄少这样的算计者，但也有自己和良源这样的坚守者。就像苍山的夜，有黑暗，也有月光；有风雨，也有星光。只要守住初心，真诚待人，就一定能在这浮华的圈子里，走出一条自己的路。
远处的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，新的一天就要来了。沈复深吸一口气，山间的空气清新而凉爽。他知道，明天的日出，一定会很美；而他的直播之路，也会像这苍山的日出一样，历经黑暗，终会迎来光明。
